好多年前,才剛訂完婚我就發現身體怪怪的,感到特別容易累,幾乎坐下來就秒睡,而且胸部好漲喔!驗孕棒一測果然是明顯的兩條線!我還記得看到兩條線的當下,擔憂遠比喜悅來得多很多,想到的是還沒享受新婚的生活就要為人父母的壓力、不能兩人出去玩的不甘願,還有因為年輕的我們沒什麼存款,擔心養不起小孩……,莫名其妙擔心一堆!
後來到醫院做更進一步的檢查,肚子裡的寶寶竟然是雙胞胎!也不知道是不是從超音波裡看到兩個小點點,既神秘又可愛,原本擔憂的心情,竟然漸漸被希望給充滿,從那個時候,腦子裡就開始想像雙胞胎的可愛畫面,他們會是相同性別呢?還是龍鳳胎?以後要給他們穿一樣的衣服嗎?兩個人會不會長得太像而認錯呢?……才是個小胚胎,就讓初為人母的我對未來充滿了想樣!
第六週產檢的時候,已經可以聽到兩個寶寶的心跳聲了!但醫生說有一個胚胎比較小,需要再觀察看看;第八週產檢,其中一個胚胎沒有長大也沒有心跳,再隔一週,兩個寶寶都沒有心跳了…
還記得那時候一個人站在候診室旁邊的角落,不敢跟家人和當時的老公說,我感到非常害怕、難過、手足無措…,我好疑惑,為什麼肚子裡的寶寶怎麼會兩個都沒有心跳了?為什麼?
我打電話給好朋友,只記得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哭,哭了很久很久….
我跟美樂蒂一樣,曾經非常自責,怪自己去度蜜月時還跑去泡溫泉、怪自己婚禮沒撐黑雨傘、怪自己覺得錢賺不夠養不起兩個寶寶,把他們嚇跑了……,千錯萬錯,都是我沒有保護好他們,沒讓他們知道我有多愛他們,多麼希望他們可以平安長大當我的小孩……
也曾經在路上看到孕婦,推測她肚子裡寶寶可能是幾個月大,假如寶寶還在的話,我的肚子應該也是這麼大吧?看到雙胞胎也不禁多看幾眼,想著,如果我的寶寶有健康出生的話,我會怎麼打扮他們呢?
在我流產後曾經哭過幾次,但曾經的老公非常理智的跟我說:「那沒什麼,就是自然淘汰而以」,他的回應讓我非常的難受,就算是自然淘汰,寶寶們也曾經在我肚子裡面跟著我吃喝拉撒睡,共度了10個星期,他們的離去對我來說就像挖掉身體某個部位,如同醫學書上所說的,當人被截肢後,還是對原本的部位有知覺,甚至感覺它在痛!我感覺寶寶還在,但他們已經不在了,好難受的存在與不存在!
看著這本書,流下了好多的淚水……
有思念的淚水,不知道我的寶寶們重新投胎了嗎?他們兩個一起到了同一個家庭呢?還是分開了?他們記得我嗎?
也有疼惜的淚水,那時候年輕的我,好無助好傷心喔!人在生病的時候會與親友訴苦,「啊!我腸胃炎不能吃東西好痛苦!」、「我確診了喉嚨超痛的…」,但流產這件事,無論是生體上的痛,或是心理上的痛,都好難向人開口訴說!
過去我不知道怎麼表達這樣的傷痛,只有把自己關起來,透過忙碌的工作來麻痺自己,我想要回去抱抱那個在夜晚中獨自在陽台上看著天空,猜想寶寶是否正與我對望,滿臉是淚的年輕女孩說:「別再責怪自己了!他們的離開不是你的錯,他們也愛著媽媽喔!」
謝謝《乘風破浪的蛋黃酥》這本書療癒了我,終結了心裡那段有苦難言、淚往心裡流的孤孤單單。